第一章 玄玉
丰州群山缭绕,峰峦起伏。原先这里居住的人安居乐业,与世隔绝,生活丰衣足食,故名丰州。后因变故,村民远迁,使这里变得有些许的冷清。
丰州群山之中最高的山莫过于冰凝山。冰凝山位于丰州的边缘,常年积雪,海拔较高,地处险要,山体陡坡。一般人很难登得山顶。
冰凝山顶有一处道教圣地,名曰三清殿,后设四御堂。居住在此的乃是曾经闻名天下的修真门派,玄玉门。可惜现今人脉稀少,三清殿变得少许的冷清。
故事要从两千年前讲起,当年一个叫做张宗的书生,苦读十年寒窗,希望谋得一官半职,光宗耀祖,孰不知官场黑暗,所以未取得半身功名,后经数次努力,未果。一气之下在冰凝山跳崖自尽。巧合的是,他掉落山崖之后侥幸得生,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竟然在冰凝山后山的悬空谷经历了奇遇,具体是何奇遇已无迹可寻。后来他在冰凝山创立了玄玉门,自号虚无子。
虚无子云游讲学,广传道义。生前收得五大弟子,分别是正阳真人,少阳真人,紫阳真人,纯阳真人跟樵阳真人。并将身前所学山,医,命,相,卜尽数相传。并告知几位徒弟要福泽天下百姓,发扬光大本派,最后还分别传授了一种修炼养生之道。不久以后,虚无子坐化归仙,五位师兄弟为争夺本派掌门,明争暗斗,最后导致玄玉门四分五裂。
正阳真人跟纯阳真人分别南下,相继创立了金山派跟圣火教,少阳真人则离开中原,在南疆创立了鼻什教,后演变为巫教。紫阳真人则出海定居于东海的紫枫岛,创立玉线派。樵阳真人入门最晚,年纪最小,道行最浅,但深的虚无子疼惜,他舍不得师傅,也没有忘却师傅生前的教诲,最后在四位师兄相继离开之后,接管玄玉门掌门,只可惜玄玉门已经今非昔比了。
后来的一千五百年,五大门派开枝散叶,相互制约,最后都演变成了天下修真中最强大的势力。但是五大门派分别持有虚无子的所传真学《灵宝卷》,《巫蛊术》,《摩尼明册》,《冰川册》,《散花传》,都想窥视其他门派的绝学,而一统天下修真,修仙成道。
事情发生在四百七十年前,四大门派齐聚冰凝山,为夺得其他门派的修真奇术,各施手段,各展所长,阴谋毒计用尽,最后导致五大门派五败俱伤,天下生灵涂炭。但由于圣火教体系庞大,人才众多,略占上风,就当圣火教想要歼灭其他四派,夺其宝书之时,玉清殿门前镇山神兽“赑屃①”仙灵归体,打退了其他门派,化解了这场天下浩劫,天下又重得安宁。
就这样又过了三百年,圣火教四处探访,最终寻得赤焰兽②,于是战火重燃,重返冰凝山,为夺当年虚无子留下的《天书五卷》③——《冰川册》。
只不过当时的玄玉门掌门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真奇才,并有一位神秘的朋友相助,在他们的带领下击退了圣火教,并将圣火教镇教之宝“烈焰令”夺下。
直至今日,天下太平。
洛阳城外,黄土卷天。行人遮挡着脸面匆匆赶路,看衣着相貌多半是经商的商人,跟当地的居民。
掺杂之中,两个白衣少年走了过来。
“洛阳”。两个少年止住了脚步,抬头仰望着城门上的子匾。
“大师兄,我们终于到了。”一缕长发,头戴紫金冠,身着白色长袍,手握一把宝剑,面目极为清秀,这装扮,看似不食人间烟火,未曾涉世的仙人一样。
“嗯”。这位貌似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大师兄,装束上他二人一摸一样,只是此人岁数年长,略显得成熟稳重,面带微笑的应了一句。
洛阳是最繁华的城市,当今天下,国泰民安,四海升平,百姓安居乐业。
热闹的街道上,各类小吃的叫卖不绝于耳。
旁边,江湖人士卖艺打杂,围起来的人群一圈接着一圈,叫好声,鼓掌声,好不热闹。
忽然从人群的尽头飞奔的似的冲来了几匹马,看似马惊了。仔细一看,不像。
带头的面部略带欢喜,十六七岁的样子,急速飞奔根本不顾身边的百姓。
一个老汉,满带皱纹,气喘吁吁的推着一堆草垛往城门走去。正迎上那几匹快马。
“不好”。一声叫喝。
正是那两个白衣少年,他们坐在一间茶馆的二楼歇脚品茶,年纪较轻的看到这一场景,生怕那老汉被迎面而来的马匹所撞,不自觉的叫喊出来。
只见这位少年迅速的站起身来,长袍一甩,脚踩围栏,纵身一跃,跳了下去。
“师弟”!稳重的白袍少年看师弟跳了下去,略带焦急的喊了一声,想伸手抓住他的衣袖,但为时已晚。
只见那少年从阁楼上腾空而下,抱住老汉,拽到一旁。
那骑马的少年似乎注意到了这一幕,紧握缰绳向上使劲一拉。“吁~”。
“吁~”。五匹马随后都停下了步伐。
“朋友好功夫。”骑马的少年用好奇的眼观端详着那位白衣少年。
“混账,你差点撞伤这位老汉,你可知道!”
“在下鲁莽,因有急事在身,得罪之处。。”
身后的一名护卫低声催促道“公子,我们。。”
那骑马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。
“得罪之处,望请海涵,在下告辞”!话音未落,他手持缰绳,双腿一打马肚“驾”。随后几匹也紧跟其后,又消失在了人群中。
“你没事吧。”
“没事,大师兄。”
“这人也太鲁莽了。”
“鲁莽的是你,我们有要事在身,不便久留,走吧。”二人帮老汉的扶起推车,便消失在了闹市之中。
梁王府内。
“老爷,老爷,少爷回来了,老爷。。”
书房内一老翁,手握书卷,闭目思索着什么。听到老管家的叫声,霍然起身,异常高兴,踱步往大厅走去。
“爹,孩儿回来了。”
“乖,敖儿,来,快来让爹看看。”
“爹,陈总管托人来说,你给孩儿觅得一处习武修身的地方,此事当真?”
“你看你,哎~我们梁家自古至今都是书香门第,先祖梁绅,文采风流,曾任。。”
“好啦,爹~”
“爹现在也身为当朝王爷,哎,可是你,哎~,偏偏喜欢什么武枪弄棍,修仙练道,那仙啊道啊的,可是我们能够炼成的?”
“可是,可是陈总管跟我说,您。。?”
“好了,哈哈”“事情是这样的,爹啊,三十年前,曾偶遇到一个白发老翁,机缘巧合之下他想收我为徒,跟他到北方丰州的冰凝山去修行,可是当时你的祖父,也就是我的父亲啊不同意,再说了,我也没有那个心思,哈哈。”
“然后那?”
“然后啊?然后就是你这个小兔崽子,整天不好好读书,修仙练道!”
“嘿嘿”
“你娘临终的时候,嘱咐我事事不可太强求于你,说到这就走了,留下了你这个小兔崽子。”老人家眼睛略带湿润。
“爹,是孩儿不孝。”
①龙生九子,其一赑屃,也称龟趺。形状像乌龟,好负重。长年累月地驮载着石碑。寺庙常见。
②钢筋铁骨周身烈火,乃九大神兽之一。
③由得道真人虚无子所著,共分五卷八门。是修真练道的至上武学。
第三章 拜师
苏澄他们来到了三清殿,三清殿跟普通道观寺庙的大殿一样宏伟壮观,不同的是,门窗略微的宽大,门上横匾为“三清殿”。
“拜见师傅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那声音依旧浑厚有力。
“洛阳一行可否顺利?”
苏澄随后把洛阳城的见闻一一诉说,包括梁王爷之死。
大殿之上一片安静。
“你就是梁王爷之子?”那声音再次回响在大殿之中。
梁敖这才回过神来,知道已经身在玄玉门三清殿内,苏澄跟单小山并列站在自己的旁边,面前数丈之外,有一个老翁。白发,白眉,白胡须,看似年过八旬的老人家。但又不像,面部没有一点的皱纹,面部光滑,气色红润,穿着深蓝色道袍站立在那里。身后墙壁上有一个大大的“玄”字,身旁站着一个大约四十出头,像是身染重病的道人。
“师傅问你话呢!”单小山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梁敖。
“是,弟子梁敖。”梁敖低声得应了一句。
“嗯,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,让我教你修习养生练化之道,你梁家于玄玉门有不解之缘,今日我收你为门徒,他日定当细心学习,认真修炼。”白发老翁注视这个小伙子。
“是,拜见师傅!”梁敖跪倒在地,声音微微的发出些颤抖。
“苏澄,你带梁敖去东厢安排下住所,让他好好歇息一下,明日把我派的教规教条说与他听。”
“是,师傅。那徒儿先且退下了。”苏澄道。
“师傅。”梁敖似乎想起了什么,从身后的包袱内拿出一个包裹,“家父给弟子一个包裹,让弟子务必亲手交到师傅的手上。”梁敖双手托着一个包裹。
玄真身旁的脸色苍白的道士取过包裹交予玄真手中。
玄真打开包裹,里面是一个黄色锦盒,上面绣着一个“焰”字。
“梁王爷有心了。”玄真双目合闭,“你们先退下吧。”玄真道长转过身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。
苏澄他们退出大殿,走过门前广场,穿过一个拱形石桥。
“大师兄,我先回去休息啦,好累哦。”单小山做了个鬼脸。
“好吧!”苏澄停下了脚步。
“梁师弟,我先回去休息啦,你也早点休息啊!”
梁敖好没来得及开口回应,只见单小山已经快步的跑进了前面的庭院之内。
“明日不要再起晚了!”苏澄对着单小山消失的方向大喊。
单小山人已不见踪影,只听到远方传来,“嗯嗯嗯,知道啦。”
“走吧,梁师弟,前面就是你的住所,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。”
“是,师兄。”梁敖紧走两步跟上苏澄。
“这里每个庭院都同住着两个弟子,便于交流学习,互相照顾。我跟二师弟子夫住在这里,有事情的话你可以来这里找我。”
边走变来的了一个小院门口,苏澄指着这个门口说。
“子夫就是今天大殿上跟师傅站一块的那位,他身受重伤,需要师傅给他调理,所以安排我们住在一块,方便我照顾他。”
“是,师兄。”梁敖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。
“四师弟跟五师弟住在这里,五师弟就是小山,你认识的。四师弟叫做天佑,他跟你三师兄下山历练去了。”
他们边聊边走,又来到了一个庭院的门前。
“你就跟你三师兄住在一块,问霜他虽然入门尚晚,但是资质聪颖,勤奋好学,道法境界已经大有所成,比起天佑跟小山可是强起千倍万倍了。”苏澄边笑着边摇了摇头。
“那,就是这里啦。”
他们走到了坐后面的一个庭院,这个庭院跟前面的一摸一样,他们走了进去。
庭院的中间有一棵百年古树,树干有两人合抱那么粗大,树叶较大,叶柄较长。看上去有一种饱经风霜,苍劲古拙的感觉。古树前面还有两间房屋,极为简单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苏澄推开其中一间房屋的门。
梁敖跟了进来,房间摆设极为的简单朴素,中间有一个方形茶桌,旁边两把交椅,后面的墙上悬挂着一个“道”字字画。在旁边就是一个小床。
“这里的生活可不比王府里面,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,你可要慢慢适应啊。”苏澄走到了桌前,用手摸了摸桌子,“我已经命人打扫过了,你可以放心的休息了。”
“谢谢师兄。”
“大家以后都是同门师兄弟,客气什么。你先休息吧,这几日奔波劳顿挺累的,明日我再过来,告诉你本门的条规禁令。”苏澄对着梁敖笑了笑,然后转身,走出门外。
“是,谢谢师兄,师兄慢走。”梁敖送苏澄出了庭院。
他回来了房间,坐了下来,推开窗户,看着窗外的古树,窗外的一切。这里就是以后生活的地方了,父亲不在了,什么都不在了,感觉到好冷清,好孤单。
天黑了,夜深了,梁敖躺在床上,想着父亲以往的教诲,父亲陪着自己骑小木马,踢蹴鞠,想着父亲慈祥的笑容,温和的声音,眼泪慢慢的从眼角流出,想着想着,他睡着了。
那一夜,他仿佛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,“小兔崽子,你还不快去给我读书!”
那一夜,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,夕阳的余晖下,他转过头来,饱经沧桑的脸上对着你露出了一丝微笑。
那一夜。。
和煦的阳关照在梁敖的脸上,他双眼微微的睁开,看到眼前的一切,小屋,茶桌,窗户,古树。原来不是梦,一切都是真的。
“梁敖,快起来呀,我们要迟到了。”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听着叫喊,像是小山的。
“你还没起啊,太阳都照屁股了!”
梁敖梳洗过后,随着小山往玉清殿的前广场走去。
来到广场,只看到数百名年青少年,着装统一,步伐一致,舞剑!
这气势震撼心灵,果真是修仙之地,地杰人灵。苏澄站在最前面,注视着人群,却不见玄真道长。
他们来到苏澄的旁边,小山脸色微红。
“你们来了。”苏澄注意到了他们。
“小山,你还不快点过来。”喊话者是在人群前排的一名少年,皮肤黝黑,但是身姿飘逸潇洒,宝剑在手中更是挥洒自如。
“哦。”小山灰头土脸的跑了过去,加入了晨练的行列。
“师傅平日里要给子夫运功疗伤,所以一般修炼既繁琐的事情都是我来打理的。”苏澄对梁敖说。
“你先随处看一下,晨练完毕之后,我过去找你,教你一些入门必须懂得东西。”
“是,大师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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